李苦禅画作

编辑: 大为书画网
作者: 拙书堂

    前年年初，我与朋友一同欣赏黄墨林、刘建东、高波的书画展。我对朋友说：“黄墨林是已故著名画家杨耀的同班同学，杨耀还为黄墨林求过李苦禅的一幅《白菜图》。”朋友笑说：“你根本都不认识黄墨林，谁知你是不是瞎说的啊？”我向朋友解释，这是杨耀在《李苦禅先生方幅画鹰朱复戡先生补题字记》一文中专门提到的，至于李苦禅的这幅《白菜图》是不是还有，我就不得而知了，而杨耀所藏李苦禅的画作、书信等却大多都在动乱年代丢失。
    2010年9月间，杨耀检选家中所藏旧字画，见到李苦禅所赠的《雄鹰图》，想起1962年的一次画坛往事，不胜感慨，遂写下这篇文章。杨耀说，那年七八月间，山东省委第一书记谭启龙为提高山东省画家的整体水平，邀请全国十几位著名画家到青岛参加交流活动。杨耀写道：“北京来者有李苦禅、王雪涛、吴镜汀、郭味蕖、郭传璋、崔子范、郁风、颜地等先生，上海来者有王个簃、江寒汀、孙雪泥等先生，南京来者有钱松喦、俞剑华、亚明、张文俊等先生，山东有关友声、黑伯龙、张彦青，省美协常务副主席迟宾、朱复戡等先生……”当时，杨耀的父亲杨宣武任山东省常务副省长，恰在青岛。暑假期间，杨耀也住青岛家中，有幸参加了这次活动，并负责照顾了李苦禅30多天。这30多天里，杨耀为李苦禅服务，研墨、洗砚、裁纸、洗笔及陪侍李苦禅外出会友等，亲眼目睹李苦禅等诸大家临池作画，获益良多。杨耀还写道：“苦禅先生待人仁厚而义气，我向李老索画有求必应。我的同班同学黄墨林（今在泰安师专）所藏之《白菜图》，亦是我向李老求得者也。苦禅恩师并为我指点绘画，告以用笔用墨之诀，同时嘱我一定要勤画速写，且为我画一张六尺横幅雄鹰之身躯、头嘴及鹰爪等分解步骤图，并分别注书以画法要点。活动结束后，赠之以他所用之清代康熙瓷缸印泥，返京后于数年间，与我通函十二封，还向我推荐了原国民党时之北京副市长包玉轨先生函授我临习《张迁碑》，包先生并有范作寄赠。后王炳龙捧起恩师李苦禅先生之华翰见我，说‘李老予我信，说杨耀人极好，可交，以后应与他多来往’，此令我感动万分，也见苦禅恩师察人之细，待晚辈之厚也。”
    这一段话，足见李苦禅、包玉轨之性情，也见王炳龙之性情。后文中还提到，李苦禅除了赠杨耀横幅画鹰分解图，还为他画了一方幅《雄鹰图》，只是当时李苦禅要返回北京，未来得及题跋。后来，杨耀找朱复戡题跋了此画，也正是这幅画让杨耀感慨万千，写下长文。遗憾的是，我尚未见到朱复戡题跋此画的内容。这篇文字是毛笔小字书写，一直未曾发表，我也是在编辑《杨耀画集》时机缘巧合之下读到的。
    我和友人阿训都是杨耀的忘年之交，阿训和杨耀有着更深厚的情谊。2017年夏，阿训倡议爱好杨耀水墨艺术的朋友，把藏品集中起来出一本画集（即上文提到之画集），此事也征得了杨耀女儿杨咏雪的支持。一个周末的午后，我和阿训驱车从济南返回的路上，他不断地打电话联系一套册页残片的事。他说“是杨老生前藏品，六开册页小画，是李苦禅、王雪涛、郭味蕖、崔子范等先生作品，拍卖会流拍，我想买回来，收在画集里”，我深知这价值不菲，很是担心资金问题。阿训也紧皱眉头，但还是决定筹措资金先行买下，唯一目的是争取收录在画集。本着对杨耀艺术的热爱，我支持阿训的做法，也为他的心胸和气度所折服。后来事情很顺利，这六开册页如愿收入画集。
    与杨咏雪说起此事，她也赞同阿训的做法。她还说父亲曾在一篇文字里专门提到过这六开册页残片，并找出这篇《李苦禅先生方幅画鹰朱复戡先生补题字记》。的确，在这篇文章的末尾，杨耀又专门记曰：“此册页原为清晚期之遗物，本为五十开、一百面，前后木板做护，上大学时，由恩师关友声先生代为购得。”这几张册页小画，纸张的确不同，虽然有一幅有水渍，但是大多保存完好。五十开、一百面，在青岛这次画艺交流活动中全部画满。才十几年的时间，丢失殆尽，后经杨耀的学生帮助寻觅，才找回六开。当时杨耀还在世，文里还写道：“李苦禅恩师所画之雏鸡、麻雀及虾，计有一开半；崔子范先生所画之桃花燕子一面，与苦禅师所画合为二开；王雪涛师所画牡丹、蕾并叶及蝴蝶并蟋蟀草计有一开；郭味蕖先生所画之茶花及石竹计有一开；吾师于希宁先生所画水仙花及绣球花，计有一开；朱复戡先生之书法作品计有一开。”
    斯人已逝，山高水长，而老一辈艺术家们之间的情谊，总在不经意间让人感动。

来源: 中国书画报